除了林黛玉,大观园中只有她做到了质本洁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林黛玉的一支《葬花吟》,让无数读者为之泪潸。今世的林黛玉,为了偿还前生的“灌溉之德”而来。早已注定了,她与贾宝玉有缘无分。所以,她每每伤心落泪。这一首《葬花吟》,就是林黛玉头天在怡红院吃了闭门羹之后,悲从中来,而哭着吟唱出来的。这首《葬花吟》,也简略地概括了林黛玉的结局——质本洁来还洁去。彼时的贾府,虽然奢靡富贵,但总有一天,将会“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对于冰清玉洁的林黛玉来说,能有一个“质本洁来还洁去”的结局,其实还算差强人意。最起码,比不明不白死于深宫的贾元春要好,比受丈夫虐待的贾迎春要强,比操碎了心,却依然被丈夫休掉的王熙凤要好,比那些在贾府被抄后,或卖或被发配的大多数人物,都还要略显幸运。毕竟,对于林黛玉来说,那些污秽不堪的事,比死更难受。那么,除了林黛玉,冰清玉洁的女儿世界大观园中,是否还有其他女子,也能够做到“质本洁来还洁去”呢?其实,还真有一个女子,就像黛玉一样,做到了这一点。这个姑娘,就是以“孤介”著称的贾惜春。惜春在大观园之中,是一个很独特的存在。她并非是荣国府的人,但从小就住在荣国府中。她的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她的哥哥对她爱答不理,她的嫂子天天到荣国府陪贾母说笑,却很少主动来看这个唯一的小姑子。邢夫人曾经对迎春抱怨过王熙凤和贾琏:“总是你的好哥哥、好嫂子,赫赫扬扬,一个琏二爷,一个凤奶奶,两口子遮天蔽日,通共这一个妹子,全不放在心上……”其实,这番话放在惜春身上,也完全适用。惜春的“好哥哥”贾珍,比迎春的哥哥贾琏地位更高,掌控着整个宁国府,但贾珍同时又比贾琏更荒唐,他每天忙着吃酒作乐,也根本不关心唯一的妹妹惜春。贾琏和迎春还并非一个母亲,贾珍和惜春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贾珍对妹妹的冷漠,更是超越了贾琏。迎春好歹还有一个继母邢夫人,闲了没事来唠叨她几句,惜春则连个继母都没有。而且,她又不是贾母的亲孙女,只不过是堂孙女。贾母那么多亲孙女还照顾不过来,对这个堂孙女,自然难免疏于照顾。在这种状况下,难免让惜春成了大观园中个性最孤僻的人。她不喜欢和姐妹们玩乐,听见贾母说让自己画大观园,巴不得请一年的假;查抄大观园的时候,她的丫头入画被查出来“私相传递”,虽然王熙凤和尤氏都认为入画情有可原,但是惜春却坚持不再要这个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惜春的“质本洁来还洁去”,却偏偏与她的这种孤僻有关。因为无人照顾,惜春在孤独中,寻求到佛法作为精神寄托,那个从水月庵中来到贾府的小尼姑智能儿,成了惜春最要好的小伙伴。惜春在《红楼梦》中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明儿剃了头,同她一起做姑子去呢”,已经一语成谶,预先演示了惜春的结局——成为“独卧青灯古佛旁”的绣户侯门女。也正是这样的结局,让惜春和三个姐姐,有了不一样的人生。贾元春虽然成了高高在上的贤德妃,但终究也不过是为了家族,牺牲了自己;探春也是如此,为了家族,被送上了和亲的道路;迎春因为懦弱,被丈夫各种磨折,不到一年时间,便香消玉殒。惜春逃离了这种命运,却也让她成了大观园之中,除了林黛玉之外,唯一一个“质本洁来还洁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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