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唐朝诗人白居易来,那可是大名鼎鼎,妇孺皆知。
白居易是大名鼎鼎的诗人,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他还是骨灰级的茶人,一天里,早喝茶,午喝茶,晚喝茶,醒着的时候喝茶,醉酒后喝茶,半夜里睡醒一觉也能起来喝上杯茶,简直就是茶不离手,无茶不欢。
说起来,白居易的一生还算比较顺畅,虽也曾遭到过贬谪,在仕途上还是一直往高处走的,而且还能够在官场善终,活到七十五岁高寿,也是颇不容易的了。白居易去世后,唐宣宗李忱还曾写诗悼念他:“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升迁也好,贬谪也罢,得意也好,失意也罢,白居易一生是爱定了茶。
唐代那些才华横溢的诗人璀璨如星辰,单说我个人比较喜欢或者说比较偏爱的,也能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李白、杜甫、白居易、孟浩然、王维、杜牧、李商隐……如果说宋朝的陆游是写关于读书的诗最多的,那么白居易写下的关于茶的诗,当属历代诗人之冠。据有心人统计,白居易存诗二千八百首,以茶为主题的有八首,叙及茶事、茶趣的有五十多首,也就是说,白大诗人写到茶的诗总共有六十多首。
从流传到现在的白居易的那些茶事和茶诗,可以看出白居易对茶的款款深情,痴情绝对。“兀兀寄形群动内,陶陶任性一生间。自抛官后春多醉,不读书来老更闲。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穷通行止长相伴,谁道吾今无往还?”(白居易《琴茶》);“看风小溘三升酒,寒食深炉一碗茶”(白居易《自题新昌居止》);“举头中酒后,引手索茶时”(白居易《和杨同州寒食坑会》);“起尝一瓯茗,行读一卷书”(白居易《官舍》);“暖床斜卧日曛腰,一觉闲眠百病销。尽日一餐茶两碗,更无所要到明朝。”(白居易《闲眠》);“鼻香茶熟后,腰暖日阳中。伴老琴长在,迎春酒不空(白居易《闲卧寄刘同州》)”;“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白居易《山泉煎茶有怀》);从白居易的这些关于茶的诗句里,可以看出,白大诗人的这日子过得可是够闲适、够惬意的,不仅有香茗、有美酒、有妙龄美女,还有情投意合、诗酒唱酬的文朋诗友。诗人在晚年更是以茶为伴,茶不离手,嗜茶情深:“老去齿衰嫌桔酸,病来肺渴觉茶香(白居易《东院》)。”
白居易爱茶,茶运也颇为不差。杭州有名茶西湖龙井,更有泉水甘冽醇厚的名泉——虎跑泉,白居易任杭州刺史的几年里,可谓饱尝了名泉泉水冲泡的西湖龙井茗茶,过足了茶瘾。唐元和十一年(公元年),白居易游览庐山香炉峰,不禁为香炉峰之美所心动:“云水泉石,绝胜第一,爱不能舍”,既然深爱不能舍,就索性住下不走了。于是,他在此地盖了一座茶堂,后来还在香炉峰遗爱寺附近开辟了一片茶圃,在这里种起了茶,当起了茶农,他在诗中写道:“长松树下小溪头,斑鹿胎中白布裘;药圃茶园为产业,野麋林鹤是交流。云生涧户衣裳润,岚隐山厨火独幽;最爱一泉新引得,清泠屈曲绕阶流。”白居易爱茶也爱得痴迷任性啊。
白居易爱茶,茶缘也深厚,在哪里都能交到茶友,其中有文人墨客茶友,更有世外高人隐士茶友。白居易在任职江州司马时,有一年清明节刚过,四川忠州刺史、好友李宣就给他寄来了一包用红纸包封的新茶,白居易自然是异常欣喜,立即添水煎茶尝新。茶香幽幽里,他一边品茶,一边写诗致谢友人,诗也写得深情款款:“故情周匝向交亲,新茗分张及病身。红纸一封书信后,绿芽一片火前春。汤添勺水煎鱼眼,未下刀圭搅曲尘。不寄他人先寄我,应缘我是别茶人。”白居易与刘禹锡是同龄人,两人也是好友,交情深厚,诗酒唱和,互相倾慕,也互相学习,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篇。在杭州,白居易结交了灵隐寺的韬光禅师,两人汲泉烹茗,诗词唱和。在洛阳龙门香山,白居易晚年辞官隐居的地方,白大诗人每天与香山僧人往来,品茶吟诗,日子过得更是优哉游哉。
或吟诗一章,或饮茶一瓯;身心无一系,浩浩如虚舟。富贵亦有苦,苦在心危忧;贫贱亦有乐,乐在身自由。(白居易《咏意》)白居易字乐天,在茶世界里,白居易确实享受到了乐天知命的美境界、乐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