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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在八十回中,并没有太多的内容。最主要的一场戏,就是坚持不容忍入画、因此与尤氏争吵。
入画是惜春自幼的贴身丫鬟,地位相当于迎春的司棋、探春的侍书,而相处时间比黛玉的紫鹃更长。入画犯的错,是不该私下传递东西,虽然这东西只是哥哥得到的赏赐,与绣春囊完全不同。
入画并没有交代,这些东西是由谁传递进来的。是惜春分析“再无别个,必是后门上的张妈”。我在电子书上搜索,“张妈”在八十回中出现了两次,另一次就是潘又安的信中提到“若园内可以相见,你可托张妈给一信息”。守后门的,方便进出,可以替潘又安与司棋传递信息,也可以帮入画的哥哥送东西进园子。这个张妈,的确是大观园风纪案中的重要线索人物,怪不得王熙凤愿意饶过入画,却一定要查问传递人是谁。
入画本身,不能说没有一点问题,但并没有大错。所以王熙凤不需要回禀王夫人,不需要与王善保家的(带有监视性质)商量,直接就可以决定“你且……我便饶你”。
但是惜春不同意。她坚决要王熙凤把入画带走。王熙凤不肯,她又要尤氏把入画带走。结果是在抄检行动之后,入画成为第一个离开大观园的丫鬟,比司棋晴雯芳官都早。惜春的孤介,已经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惜春并不是天性冷漠、不懂感情,而是洁身自好、近乎洁癖。她的洁癖与妙玉不同,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向往清洁,是生存环境太过污秽产生的一种反激——想想柳湘莲对宁国府的评价:“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就不难明白惜春所说的“如今我也大了,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直接要与自己的原生家庭划清界限。
有人在惜春的身世问题上作文章,怀疑她出生在贾敬出家之后,是“私生女”、是“孽种”,带有“原罪”。当然不可能。贾敬根本没有出家,过年还回家住半个多月,参加祭祖、拜年活动。他只是平时住在庙里修行。虽然现在回家也“不茹酒”,只“净室默处”,但这些都是出于自律,而不是受宗教戒律的规范。那么,在早些年的时候,他当然可以一边修道,一边有家庭生活。不管是正妻还是侍妾,给他生下一个女儿,都是正常的。
惜春是宁国府的女儿。宁国府的淫靡氛围,不利于少女的健康成长,所以贾母把她接到相对健康的荣国府生活。但长期以往,贾珍再荒唐,也不可能不顾忌这个幼妹的终生大事,“将他家的人丢在亲戚家,落人耻笑”,终究是要接回去的。不管惜春自己再怎么不情愿,在嫂嫂尤氏面前再怎么决断,她都无法违背这“礼”的束缚。
而一旦回宁府,就等于把自己“污淖陷渠沟”,不管是声名也好,还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好,都无法保持一般的洁净,更不用说惜春的洁癖了。八十回以后贾府的获罪抄家,使宁荣二府陷入更深的“渠沟”之中。不要说回宁府了,就是在荣国府中,也难保“干净”。
惜春姑娘可不是随波逐流的人。那个时代,又没有职业妇女之路,尤其没有未婚女子的可选职业。除了“青灯古佛”,她还能有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