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五回巧姐判词和曲子中有“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
根据脂砚斋批语,在贾府败落后,巧姐被他的狠舅和奸兄,卖进了烟花巷。刘姥姥不忘王熙凤救助之恩,把巧姐从妓院赎回来。
判词中的“狠舅”是谁呢?贾巧姐的舅舅就是王熙凤的哥哥兄弟。书中对王熙凤的娘家兄弟着墨不多。
在第十四回,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期间,写秦可卿出殡在即,王熙凤忙中更忙,打理很多事情:
里面凤姐见日期有限,也预先逐细分派料理,一面又派荣府中车轿人从跟王夫人送殡,又顾自己送殡去占下处。目今正值缮国公诰命亡故,王、邢二夫人又去打祭送殡;西安郡王妃华诞,送寿礼;镇国公浩命生了长男,预备贺礼;又有胞兄王仁连家眷回南,一面写家信禀叩父母并带往之物;又有迎春染病,每日请医服药……
这里一笔带过的王熙凤胞兄名叫王仁。王仁,谐音:忘仁也,就是没有仁义之人,所以脂砚斋批语和书中所指的巧姐之狠舅就是王仁了。
王仁是王熙凤的哥哥,王子腾的侄子。王家的爵位是王子腾袭着,王子腾一度官职显赫,做到了九省督编制,是四大家族中官职最高,最有实权者。
后来,四大家族气数已尽,相继没落,其中标志性没落先兆是,家中做官的顶梁柱早早去逝。
最先没落的是薛家,薛宝钗的父亲很早去世,薛家虽大富,但薛宝钗的哥哥薛蟠诨名阿呆,是个混世魔王,每日只知道吃酒赌博、寻花问柳,撒漫使钱,薛家的产业竟然无人打理。
其次是史家。史湘云的父亲较早去世,虽然她两个叔叔史鼎、史鼐也袭着官,但家境已经不足以维持贵族生活了。史家的针线活都由史湘云和婶婶们,史湘云在家中每天做活到三更。
第三没落的是王家。王家的没落应该在贾家之前。王熙凤的父亲在书中没有出现过,应该也是过早去世。后来,作为四大家族官职最大的王子腾也去世了,王家很快没落。只可惜因八十回后原稿的丢失,我们看不到了。
王家的经济衰退后,我们猜测,王熙凤应该经常接济哥哥王仁。从贾家子弟和薛蟠来看,王家的子弟也应是斗鸡走狗,赌博、狎妓之人。就连家境一般的贾赦的填房刑夫人的弟弟邢大舅也与薛蟠、贾珍等是一丘之貉。
第75回,贾珍在守丧期间,不能外出,在家中以骑射为名,渐成赌局和狎童:
……近日邢夫人之胞弟邢德全也酷好如此,故也在其中。又有薛蟠,头一个惯喜送钱与人的,见此岂不快乐。这邢德全……只知吃酒赌钱,眠花宿柳为乐,手中滥漫使钱……薛蟠(刚赢)兴头了,便搂着一个娈童吃酒,又命将酒去敬邢傻舅。傻舅输家,没心绪,吃了两碗,便有些醉意,嗔着两个娈童只赶着赢家,不理输家了,因骂道:“你们这起兔子,就是这样专洑上水。天天在一处,谁的恩你们不沾?只不过我这一会子输了几两银子,你们就三六九等了!”……
这段话曹雪芹把贾家子弟、薛蟠以及与邢夫人弟弟邢大舅写的很不堪,这种不堪也是四大家族子弟的缩影。
那王仁的日常虽没有写,但从邢大舅的情况可窥王仁之一斑。说不定,在宁国府贾珍处吃酒、赌钱、狎童的就有王仁。
四大家族败落后,四大家族子弟生活无以为继,而赌隐难戒,生财方式无所不用其及,所以才有巧姐的至亲----狠舅奸兄卖巧姐之事发生。
但凡粘上赌瘾的人,戒赌是非常困难的。古时有人为了筹措赌资卖儿女、卖老婆的。
王仁有没有儿女?红楼梦故事中没有交待。红楼梦故事中新出生的婴儿很少,贾巧姐是最小的一位,在穷途末路时,这些狼心狗肺的人就打上了巧姐的主意。又为了卖得好价钱,把巧姐卖进了烟花巷。
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
王熙凤一善之念,接济穷婆子刘姥姥,正是这穷苦的乡下人,在贾府败落后,把巧姐从烟花巷救出,又让板儿娶了巧姐。巧姐是众多儿女中结局最好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