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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检大观园并非王夫人所愿,而是邢夫人的挑唆。绣春囊的事,其实只要严加管理就可以了。像探春说的,自己抄自己的家绝不可以,因为抄出东西来反而糟了,大观园里住着的小姐们名声全都完了,还有个李纨是寡妇也是一样的。既然不能抄出东西,一开始就不应该抄检大观园。王夫人和凤姐原说的也是暗访,具体怎么做我也想不出来,不过也未必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干。
抄检大观园实际上是王善保家的提出来的:
王善保家的道:“太太且请息怒。这些事小。只交与奴才。如今要查这个是极容易的。等到晚上园门关了的时节,内外不通风,我们竟给他们个冷不防,带着人到各处丫头们房里搜寻。想来谁有这个,断不单有这个,自然还有别的。那时翻出别的来,自然这个也是他的了。”
王夫人只是同意而已:
王夫人道:“这话倒是。若不如此,断乎不能明白。”
又问凤姐,凤姐也只是表示赞同:
因问凤姐:“如何?”凤姐只得答应说:“太太说是,就行罢了。”
这话其实说的非常敷衍,只是因为王夫人表示赞同而赞同。心里实际上是不赞同的如果查出东西来,岂不是说凤姐这个当家奶奶不合格?王夫人一是被邢夫人将了一军,二是有凤姐可以出头顶包,三是地位稳固不担心邢夫人能代替得了他的地位,四嘛,我怀疑她才智有限,觉得这样也是个可行的办法。结果被凤姐趁机做了手脚。
后面查抄的行为,反而是王善保家的为主:
至晚饭后,待贾母安寝了,宝钗等入园时,王家的便请了凤姐一并进园,喝命将角门皆上锁,便从上夜的婆子处来抄检起。不过抄检些多馀攒下蜡烛灯油等物。王善保家的道:“这也是赃,不许动的,等明日回过太太再动。”
这里居然是王家的主动去请凤姐来做事的,凤姐何曾这么不主动过?
我认为这查抄的事,如果真查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邢夫人可以以此为理由向王夫人夺权,或只是提高夺权的可能性,或目的性更差,只是打击王夫人。所以站在王夫人这边的,反而是希望最好不要查抄出东西来。因此凤姐非常不积极,而且一反常态,站在后面看戏,这真是整部书里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凤姐道:“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因大家混赖,恐怕有丫头们偷了,所以大家都查一查,去疑儿。”一面说,一面坐下吃茶。
黛玉已睡了,忽报这些人来,不知为甚事。才要起来,只见凤姐已走进来,忙按住他不叫起来,只说:“睡着罢,我们就走的。”这边且说些闲话。
根本就是干看着不动手,自己只管聊天吃茶。而且凤姐在这里表现的非常和气,跟黛玉亲热,跟探春赔笑,给惜春卖人情。放水的意味明显。
凤姐笑道:“若果真呢,也倒可恕,只是不该私自传送进来。这个可以传递,怕什么不可传递?这倒是传递人的不是了。若这话不真,倘是偷来的,你可就别想活了。”
凤姐道:“素日我看他还使得。谁没一个错,只这一次。二次再犯,两罪俱罚。但不知传递是谁?”
凤姐的倾向非常明显。凤姐在整个红楼梦的书里都经常是具体事务的执行者,观察他的具体行为可以知道后面的那些老太太太太的意图。对上邢夫人的时候,看他的行为可以看出王夫人实际的倾向;对上王夫人的时候,她是贾母利益的代言人。王夫人和贾母没说出口的话看她就行了
前面王夫人凤姐为了暗访,叫了好几个人来:
凤姐即唤平儿进来,吩咐出去。一时,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现在五家陪房进来。
在实际抄捡的时候,这些人根本都没有描述,只有“众人说道”能让人知道去了不止一个人,专门给凤姐应和的,只怕根本就不动手。书里描写的具体动作只提到王善保家的一个人的动作。
王家的等搜了一回,又细问:“这几个箱子是谁的?”(宝玉那里)
那王善保家的带了众人到了丫鬟房中,也一一开箱倒笼抄检了一番,(黛玉那里)
众人都道:“尽都细翻了,没有什么差错东西。虽有几样男人物件,都是小孩子的东西,想是宝玉的旧物,没甚关系的。”
探春又问众人:“你们也都搜明白了没有?”周瑞家的等都陪笑说:“都明白了。”
这里可以看到陪笑的事都是“众人”干的,这时王善保家的就不说话了。
第二个指明了没有王善保家的,那第一个众人包括王善保家的吗?看这里的内容也不是王善保家的说话口气,她应该不会这么亲密的叫宝玉。也即是“众人”是把王善保家的排除在外的。得罪人的事情王夫人和凤姐的人是不会干的,尤其是查出来没有功劳,王夫人反而会被责备,还要得罪人。
惜春那里查出来了,反而没人在意。王善保家的和“众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因为惜春是宁府来的,与荣府争权无关,王善保家的对她的丫鬟不感兴趣。倒是后面知道传递消息的人与她有仇就来劲了。
后来张家的气不平,斗了两次口,彼此都不说话了。如今王家的听见是他传递,碰在他心坎儿上,更兼刚才挨了探春的打,受了侍书的气,没处发泄,听见张家的这事,因撺掇凤姐道:“这传东西的事关系更大。想来那些东西,自然也是传递进来的。奶奶倒不可不问。”
到了迎春那里就有趣了,角色刚好颠倒过来了:
及到了司棋箱中,随意掏了一回,王善保家的说:“也没有什么东西。”
“众人”中就有人不同意了:
才要关箱时,周瑞家的道:“这是什么话?有没有,总要一样看看才公道。”
而且书里第一次描写“众人”中的一个有了具体行为,不再是没有动作了:
说着,便伸手掣出一双男子的绵袜并一双缎鞋,又有一个小包袱。打开看时,里面是一个同心如意,并一个字帖儿。一总递给凤姐。
而且还笑话王善保家的:
周瑞家的四人听见凤姐儿念了,都吐舌头,摇头儿。周瑞家的道:“王大妈听见了!这是明明白白,再没得话说了。这如今怎么样呢?”
众人见他如此,要笑又不敢笑,也有趁愿的,也有心中感动报应不爽的。
这里的“众人”肯定不会有迎春处的丫环,所以只有凤姐带来的那批人了。那个得意劲儿和幸灾乐祸的感觉明显。可见这次查抄大观园,王夫人一派和邢夫人一派完全立场相反,凤姐他们是巴不得王善保家的吃瘪。探春出手正是极其合王夫人心意的。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探春自重身份:因庶出反而特别自重,因此对王善保家的动作反应特别大聪明正直、脾气火爆:看不惯自己抄自家,也敢出手驭下有道:提早就得到消息了,这肯定不是凤姐他们报信,否则宝玉黛玉不会没有消息,换句话说探春那里值夜的婆子是干事的平时的底子打得好,有身份有资格:凤姐说她要撒个娇我也得让她三分
其实邢夫人一派真的没有多大脸面,王善宝家的连晴雯一个丫头都敢跟他叫板。虽然是晴雯个性如此,也是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根本上不了台的体现,连一个丫头都知道这一点。邢夫人纯粹在没事找事,一点好处都没只得罪人的事也干,水平实在太差。
黛玉是所有人都默认要留在贾府的了,连父亲都没了,没其他地方可去,就像贾府姑娘一样的待遇。王善保家的对她也态度不错,并不想找她的碴。一开始查出东西,王家的是很高兴的:
因从紫鹃房中搜出两副宝玉往常换下来的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的帔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打开看时,皆是宝玉往日手内曾拿过的。王善保家的自为得了意,遂忙请凤姐过来验视,又说:“这些东西从那里来的?”
凤姐解释了一下:
凤姐笑道:“宝玉和他们从小儿在一处混了几年,这自然是宝玉的旧东西。况且这符儿合扇子,都是老太太和太太常见的。妈妈不信,咱们只管拿了去。”
还将了她一句。王家的也不想很得罪凤姐:
王家的忙笑道:“二奶奶既知道就是了。”
对宝玉和黛玉的“私相授受”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默认这非常正常,可见宝黛亲厚,连这样的婆子都习惯了。这时紫鹃说话了:
紫鹃笑道:“直到如今,我们两下里的账也算不清,要问这一个,连我也忘了是那年月日有的了。”
先前紫鹃都不敢说话,因摸不清王家的来意,不知道他对黛玉是否有敌意。凤姐解释了之后,她赶紧出来顺着凤姐的话说。当然以她的忠心,王家的真对黛玉不利,他还是会主动的。
倒是凤姐提出不能去抄捡宝钗的事也值得说道。基本上这么一说宝钗非搬走不可,因为别人都检查了,只有她没有检查,如果再有事情发生,她那一处便是唯一可疑的了。要让自己出脱嫌疑之地,便只有搬走一个办法。
然而凤姐说的话,确实在道理上挑不出一点错。宝钗在外面有家,有母亲有哥哥,住在大观园只能说是做客。而且本来梨香院就不远,搬回梨香院,既可以朝夕陪伴母亲,也不耽误和姐妹们联络感情。这一搬出去,没其他原因就不会搬进来了:
尤氏忙擦脸起身让坐,因问:“怎么一个人忽然走进来,别的姊妹都不见?”宝钗道:“正是,我也没有见他们。只因今日我们奶奶身上不自在,家里两个女人也都因时症未起炕,别的靠不得,我今儿要出去陪着老人家夜里作伴。要去回老太太、太太,我想又不是什么大事,且不用提,等好了,我横竖进来呢。所以来告诉大嫂子一声。”李纨听说,只看着尤氏笑,尤氏也看着李纨笑。
这是抄检大观园的第二天,宝钗就急急忙忙的来说要搬,上面老太太、太太也没说一句,下面其他的姐妹们都一句话没提过,先赶紧搬再说。突然就一家三个都病了,大家都心如明镜。
凤姐一句话,宝钗就不得不搬出大观园。而且说起来凤姐只是顾及亲戚脸面而已。所以凤姐的才智真的远超王夫人。宝钗反映也快。凤姐的立场也非常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