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女诗人以妃子为别号,林黛玉的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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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37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中,大观园的才子佳人们在探春的倡议下,结成了“海棠诗社”,相约一起赏花作诗,共度良辰美景。大观园里最有诗人气质的黛玉于是提议:“既然定要起诗社,咱们都是诗翁了,先把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改了才不俗。”她的提议得到大家的热烈响应,众人七嘴八舌很快确立各自的“诗号”:宝钗是“蘅芜君”(她住蘅芜苑),宝玉是“怡红公子”(他在怡红院),李纨是“稻香老农”(她住在稻香村),住紫菱洲的迎春是“菱洲”,住在藕香榭的惜春是“藕榭”,探春自称“秋爽居士”(她住秋爽斋),被宝玉否定,于是改名“蕉下客”。除了随便起的迎春和惜春之外,其他诸人的诗号都很像诗号,唯有黛玉,她的诗号是探春给起的,名为“潇湘妃子”。探春给出的理由是,当年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为了追寻丈夫,将眼泪洒在竹子上,后人称之为“湘妃竹”。黛玉正好住在潇湘馆,她也爱哭,将来她想念心上人,那些竹子也要变成斑竹的。然而,我们都知道,在那个时代,只有帝王的妻妾才被称为“妃子”。历代文人多有狂傲不羁的,似乎也没有谁以“王子”“皇帝”作别号的(似乎只有一个诗家天子王昌龄,那是后人赠送的)。至于女诗人,就更没有以“妃子”为别号的了。黛玉如此与众不同的诗号,也许真的在暗示什么,这是有蛛丝马迹可寻的。黛玉住在潇湘馆,与娥皇女英的故事有关,她们都是舜帝的妃子,是一个寻夫不遇,无比悲伤的爱情故事。63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女孩们在怡红院行酒令抽花签,这又是一次对她们各自命运的暗示。黛玉抽出是芙蓉,上面题词“风露清愁”,这支沾着露水、染着清愁的芙蓉,除了说明她的未来依旧还有无数悲伤之外,似乎看不出什么。然而,这签中的一句诗是“莫怨东风当自嗟”,便有些意味了。这句诗出自北宋欧阳修《明妃曲·再和王介甫》,写的是著名的王昭君故事。王昭君原是宫女,后来和亲匈奴,成为了“明妃”——黛玉还真是跟妃子有缘。64回“幽淑女悲题五美吟”中,黛玉在中元节这天感怀身世,写了“五美吟”,分别是西施、虞姬、明妃(王昭君)、绿珠和红佛。这里又有王昭君,真是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啊。黛玉不仅与娥皇女英、王昭君这样历史上的“王妃”相关联,她与红楼中的“王子”也是又牵扯的,这就是北静王。第16回,黛玉奔父丧后回到贾府,宝玉将不久前北静王送给自己的鹡鸰香串“珍重取出”,要送给黛玉。不想黛玉丝毫不给面子,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这是第一次黛玉与北静王联系起来。第二次在45回,宝玉在秋雨中去看黛玉,他披着蓑衣、带着箬笠的模样让黛玉忍俊不禁,开玩笑称他是“渔翁”。宝玉见黛玉喜欢,便说这是北静王送给自己的,你要是喜欢,就再弄一套送给你。黛玉还是不要,她说“戴上那个,成了画的和戏扮的鱼婆了。”刚说完这句,她自己就反应过来,“渔翁”和“鱼婆”原是一对儿,不觉红了脸。这两次都与北静王有关,看来黛玉和北静王似乎有所瓜葛牵连。别说我牵强,整部红楼,时常都有这些暗示的。比如袭人和蒋玉菡,就是因为一条宝玉无意间转手的汗巾,最终“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的。所以,黛玉的诗号“潇湘妃子”也许真的不是随便起的,她的未来,很可能成为北静王的“王妃”或者“准王妃”。既然宝黛爱情以悲剧结局毫无疑问,那么被许嫁给北静王,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当然忠于爱情的黛玉不可能真正嫁给北静王,但她也无力抗拒命运,也许出嫁前夜自尽,或者“玉带林中挂”或者“冷月葬花魂”。想起她写王昭君的诗:“绝艳惊人出汉宫,红颜薄命古今同。君王纵使轻颜色,予夺权何畀画工。”真的,林黛玉与王昭君殊途同归,“红颜薄命古今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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