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晨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一日将过,一年将过,而一桩故事也将成为记忆里的过去。
年初始,一场大雪,我和孩子尽情享受雪景,近距离感受白雪带给世人的美好与快乐。若非当年工作压力山大,那场雪的欢愉会比如今记忆里的更多。当压力成为过去,便想着,何年再来一场大雪,让我继续年未尽的欢愉。可年年岁岁,迎春花把春天开成花的海洋,岁岁年年,却近四年未见雪落。年年盼下雪,内心期盼,像过年要拿压岁钱的孩子。搞不清是雪的美不胜收让自己发疯,还是自己内心雀跃得发疯?
四年,内心期盼一场厚雪,为了满城耀眼的银装素裹,为了内心那份欢欣雀跃,我情愿冻红了面颊,冻僵了双手。
数天前,我问友人:你说冬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答:“迎一场漫天的雪花飞舞才是冬。”数日后,又一年将近之时,大雪如约而至。一夜,整个城市便银装素裹,而相爱的人一起白了头。
早起翻看朋友圈,看到友人引用刀郎的《年的第一场雪》,他说:“其实这场雪来得并不晚,只是暖冬太长。”暖冬的艳阳是美,也是冬天应该有的另一种样子,它在诉说自己预约下一场雪的疯狂,深信纷纷扬扬的雪势必属于这个冬天。今岁将尽,雪如期而至,依旧如当年那般热烈欲燃,依旧把人们多情的心燃成欢欣的火焰,点燃了整个朋友圈,沸腾了整个网络。只是,于我来说,四年前,露宿雪原的欢欣,今日,因一场有惊无险,便把带点惊魂的心情延续了大半天,心不在水湄;更因为没有孩子的陪伴,独自踏雪怕辜负了这人间美景。纷纷扬扬的雪景里,竟把心关在屋子里一个白天,雪景未赏。
可是,无妨,还有雪夜。冬雪的凛冽,在雪夜更清冷更切合心意。戴好帽子,系好围巾,裹严实自己,便带着小心翼翼和满心安宁适意,出发前往雪夜的公园湖畔。或许因为冬至已过,天比以往都黑得早;又或许因为雪夜,地面结冰,城市里,行驶在路面的车并不多,只有稀稀疏疏的车辆小心翼翼缓慢而过,在这个寒冷的雪夜,扰乱了冬夜寒冷的气流,片刻便复归安静。而我,朝着目的地慢慢地走。可行的路有数条,哪边绿灯走哪边,一切随心一切随缘。好像这么走着走着,可以把纯净美好走进自己温热的内心,寻找失落已久的某样东西或者唤醒自己某些沉睡的潜能,又或许只是放松下来好好歇息。
暗夜阒寂。白雪在路灯的幽光下泛起清凌凌的光,显出层次感。我踏着白雪,任双目逡巡,从街边积雪的秋叶里,映出自己少女的模样,还有那颗单纯干净的心。一辆警车经过,警灯像旋转的霓虹,蓦然就想起了白天先生发给我的厚雪下出警的那张图片,那辆警车,那个人。隔着距离,在这个雪夜,或许我更能读出各行各业各人的不容易。
抬头,看到了雪夜下的公园。公园里已是一片素白,树木披上了一层雪作的冬衣,叠叠地洁白。不自主地走向它,仔细看,洁白下挂起了流苏。不远处的湖面泛着清冷的光。除了三两行人经过,这里像一小块被洗净的人间,连夜风都唱着水汪汪清凌凌的歌。我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一枝垂柳,淡淡的芬芳便流出,雪也掩盖不了生命的灵动。用手背去触,一阵夜露的沁凉,干净而舒适。给自己十二分的勇气,小心翼翼地靠近湖面,蹲下,伸手去触摸湖水。湖水并不寒冷,在微微的冷光下,在薄薄的冰面下,喧哗着、舞动着春的气息。这薄冰下的流水何尝不是我?冰霜淹没不了湖水的澎湃,也淹没不了岸边的我。静静地凝视着,湖面有我清瘦的单人照;而我澄澈的眸子里,印着雪的云白柳的青翠。春流灌溉,不要错过宿头。
一阵风过,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在远离喧嚣的乡野,筑一方简陋的小院,砌一台古朴的壁炉,存储柴薪,在门口挂一盏红红的灯笼,煮一壶老茶,招引雪夜中赶路的人来和我共话桑麻,不分尊贵不分白丁,这是我一直的夙愿。我想在这方小院,看山川风月,听你说美好的故事,能哭能笑,能回忆能忘却,最后能醉在这一方,直到这世间再无我。
雪夜,适合缓步。冬季,孕育着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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