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被忽视的细节贤女薛宝钗,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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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终身误》薛宝钗、林黛玉两位女子,一直承担着《红楼梦》话题探讨的热点,读者尤其喜欢将这两位进行对比,一定要分出个高下来。事实上,不止现在,早在几百年前的清代,就有红学爱好者因争论钗、黛谁优谁劣,几挥老拳,险丧多年友谊。立足一个客观分析的角度,宝钗、黛玉两人自然各有各的优点,曹雪芹貌似也担心读者会因此争论,所以在第5回“开生面梦演红楼梦,立新场情传幻境情”,进行薄命司金陵十二钗正册的排名时,将钗、黛写进一个判词中:只见头一页上便画着两株枯木,木上围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也有四句言词,道是:可叹停机德,堪恋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第5回金陵十二钗正册十二名女子,却只有十一首判词,何也?正是因为薛宝钗、林黛玉两人合用了一首判词,也因此,钗、黛两人并列金陵十二钗正册之首,成为读者达成的一个共识。但仍有读者不死心,仍对这个排名有所执念,希望能从钗黛之间分出个胜负来。笔者私认为,如果一定要将薛宝钗、林黛玉排出个第一、第二,那么以曹雪芹的暗示,应当是薛宝钗第一,林黛玉第二,为何?且听笔者细细论来。如何分出第一、第二,必然是要看作者曹雪芹埋下的文本伏笔,而不能根据读者的主观好恶来评价,否则永远是主观臆测,无法得出一个客观的结论。就《红楼梦》文本而言,曹雪芹在判词、判曲中都埋下了薛宝钗乃十二钗榜首的伏笔。其一,就是上文中笔者引用的金陵十二钗判词,曹雪芹在进行判词叙写的时候,起笔乃是“可叹停机德”,乃是赞美宝钗之德行,后为“堪恋咏絮才”,方是称颂黛玉之诗才,一前一后,已有暗示。当然,亦有读者会觉得这个证据偶然性太大了,有可能是曹雪芹为求前后押韵,故而这般叙写,并不足以说明问题,那么我们来看第二个证据。其二,判曲的顺序。虽然判词中薛宝钗、林黛玉用的是同一首,以致于无法分辨前后,但随后的红楼梦曲十四支,却是单独叙写的,每人一首,分别是:《红楼梦引子》、《终身误》(道宝钗)、《枉凝眉》(道黛玉)、《恨无常》(道元春)、《分骨肉》(道探春)、《乐中悲》(道湘云)、《世难容》(道妙玉)、《喜冤家》(道迎春)、《虚花悟》(道惜春)、《聪明累》(道熙凤)、《留馀庆》(道巧姐)、《晚韶华》(道李纨)、《好事终》(道可卿)、《飞鸟各投林》。一共十四支曲子,除去开篇《红楼梦引子》,收尾《飞鸟各投林》,剩下的十二支曲子正好对应的是金陵十二钗的先后顺序,值得注意的是,薛宝钗的《终身误》位居首位,排在林黛玉的《枉凝眉》之前。这些证据是否可以说明,在作者曹雪芹的心理预期中,薛宝钗貌似才是真正的金陵十二钗之首。其实抛开这些猜测,从《红楼梦》文本中的情节亦能看出:林黛玉是少女版的薛宝钗,薛宝钗是成熟版的林黛玉。很多读者喜欢林黛玉的纯真无邪,不喜宝钗的成熟世故,八面玲珑,因为黛玉充分尊重贾宝玉的主观意愿。整个贾府,上至贾政、王夫人,下至小厮、丫环,都觉得贾宝玉不务正业,每日厮混在女儿堆中,不干正事,就连袭人、史湘云等人也频频规劝贾宝玉好好读书,或者跟别的官场人士交流交流,以便为将来的前途铺路。唯独林黛玉,从来没有规劝过贾宝玉,也正因此,第32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中,史湘云再次劝贾宝玉去外边跟那些士大夫交际交际,贾宝玉说出那句: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账话不曾?若她也说过这些混账话,我早和她生分了。但诸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林黛玉前期的确是这样,可随着后来情节的推进,林黛玉逐渐呈现出“宝钗化”的倾向,自第45回“金兰契互剖金兰语”,林黛玉、薛宝钗敞开心扉,冰释前嫌,彼此成为好闺蜜后,黛玉就在逐渐成熟。所以细心的读者会发现,第62回贾宝玉埋怨探春改革,在大观园内实施了承包制,以后再也不能多摘一草,多采一花,但林黛玉明显对探春的做法表示了赞同:宝玉道:“你不知道呢!你病着时,她干了好几件事。这园子也分了人管,如今多撷一草,也不能了。又蠲了几件事,单拿我和凤姐姐扎筏子,禁止别人,最是心里有算计的人,岂止乖而已!”黛玉道:“要这样才好,咱们家里也太花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宝玉笑道:“凭他怎么不接,也短不了咱们两个人的。”黛玉听了,转身就往厅上寻宝钗说笑去了。——第62回《红楼梦》书至第62回,此时的林黛玉俨然成熟起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顺着贾宝玉的话头,而是对贾家的经济状况有了自己的一些考量,甚至俨然有一些“女主人”的味道。可贾宝玉仍然还是前番那般幼稚,不理世事,只要不缺自己的钱花就好,黛玉听完颇觉无奈,直接转头去找宝钗聊天。独木难成林,笔者再举一例,且看《红楼梦》第79回,彼时晴雯病逝,贾宝玉心中伤感,于是做《芙蓉女儿诔》祭奠晴雯,林黛玉陪其畅谈诔文之措辞后,再次规劝贾宝玉多去应酬交际,别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黛玉反忙笑着点头,称说:“快去干正经事罢。才刚太太打发人叫你明儿一早快过大舅母那边去,你二姐姐已有人家求准了,想是明儿那家人来拜允。所以叫你们过去呢。”宝玉拍手道:“何必又如此忙!我身上也不大好,明儿未必能去呢。”黛玉道:“又来了!我劝你把这脾气改改罢。一年大,二年小......”一面说话,一面咳嗽起来。——第79回此时迎春即将嫁入孙家,孙家人次日要来拜见,林黛玉希望贾宝玉可以去接见一下,也好磨砺一番应酬交际的本事,可贾宝玉还像小时候那般,假称自己生病,不想去,俨然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林黛玉只能苦口婆心地规劝......脂砚斋的批语中亦曾提到“钗黛一体”的说法,意为林黛玉随着年龄的增长、三观的巩固,最后会成长为像宝钗那样的品性。因此,看《红楼梦》之人物,尤其是林黛玉,绝不可用一成不变的视角来分析,黛玉初进贾府只有六七岁,到其后长成十几岁的少女,她的三观处于塑造状态,一开始矫情任性,仗着贾母的宠爱恃宠而骄,可到了后期,便成了一个懂事成熟的少女。可叹今之论者,提起黛玉,便以任性、矫情、小性儿贬低其为人,实是不会看书之人。本文乃“红楼不红”原创,未经授权请勿转载,本文引文均来自《红楼梦》脂砚斋批评本80回本,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删除,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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