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年能回几次家?你一年能见几次年迈的父母?你没有陪在父母身边时,你知道他们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工作越来越忙,回家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在外打工的一代人,除了在工作上要花掉大量的时间,还要尽心照顾自己的小家庭,辛勤养育下一代,而花在父母身上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但是有个摄影师,他虽然陪伴父母的时间也很少。但他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扛上他的摄像机,把自己父母的生活日常录下来,这一录就是四年。而这些父母生活过的片段,就成了今天的这部电影《四个春天》。
那为什么我会把这部记录片看四遍呢?因为它实在是太美好了,也实在是太动人了。美好是因为记录片中的父母真实可爱,动人是我们都难逃生死。唯有在活着的时候,珍惜眼前人,珍惜世间万物。毕竟,活着就是希望。
就像,春天每年都会来,而希望也始终都会在。
一、是春节先来,还是春天先来?
当每家每户开始贴起春联;当炊烟袅袅,腊肠腊肉开始登场;当远归的游子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开始返乡;当集市上开始人潮涌动,家家户户开始置办年货;当父母的脸上开始绽放最灿烂的笑容,我们知道这就是春节来了,是要过年了。
在电影的开场,就是临近过年的一番热闹场景。父亲在熏着腊肠,把自己写好的对联贴在门边上,点上烟花爆竹时像小孩子一样跑到一边儿;母亲准备好了一桌子的年夜饭,一家人在一起欢声笑语才是新年。
春节刚过,窗外的迎春花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隔壁的邻居给父亲送来了两棵腊梅,还认真的告诉父亲腊梅要怎么种。
油菜花开的时候,父母亲高兴的穿上了登山的装备,他们不像年轻人一样是为了爬山,而是上山采蕨菜。母亲笑着说:上山打蕨菜可真是减肥,走了一回又一回的。父亲在山上鞋子烂了,高兴的对母亲说:鞋坏了,好玩。一边就顺手在山上扯过一把野草,将鞋子用野草绑好。
春天来时,燕子也飞回来梁间筑巢,而父母亲都是欢喜的。母亲说:燕子它一多多的来,一群群的来,好玩哦。这样显得热闹。如果它不在这里,父亲就会念叨,怎么这些燕子还不回来。
春天其实也是个收获的季节,春天的山上、田野间都是大自然的馈赠。除了蕨菜以外,还有可以做成青团的清明菜,有可以炒腊肉的蓠蒿,还有成片成片的映山红、茶花、油菜花、樱花等,除了供人欣赏外,还可供蜜蜂采蜜。
而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远在他乡的子女也会像燕子一样飞回来,回到父母身边。
二、亲人的病逝,春天也好似远逝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丧子之痛,原本导演只想单纯的用相机记录父母与兄弟姐妹的相处日常。却在第三个春天要来的时候,遭遇了姐姐的病逝。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在这部影片中导演并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他只是希望活在世上的父母能够继续生活。但是面对女儿的突然离世,父母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父亲久久的站立在姐姐的墓前,母亲也突然之间老了许多。昔日父母亲的欢声笑语再也没有听到了,父亲酷爱的乐器再也没有响起来,母亲喜爱的山歌也没有再唱。
影片中,到了晚上,父亲一遍遍的用电脑翻看几年前给姐姐拍摄的录像带,姐姐欢快的笑语在房间里回响,就好像她还一直活着。
在电影《寻梦环游记》中说到,其实亲人逝去并不可怕,他们可能在亡灵世界中依然生活快乐。但一旦这个人再也没人缅怀,想念,他就会真正的死亡、消失。因为遗忘,才意味着真正的死亡。而影像拍摄的魅力,就好像可以把人留住,把记忆留住。
到了过年吃饭的时候,父亲把自己身边的椅子空出来说:这个位置留给你姐姐。
这一年面对至亲的离世,春天好像也在远离。
三、只要爱的人在心头,油菜花依旧会年年开放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一直在继续,它永远都不会停歇。
当春天再来时,父母亲没有再上山采蕨菜,而是扛着锄头到姐姐的墓地旁,挖出了一块空地种上青菜和辣椒。
清明节时,家人都回来扫墓。晚上因为儿子和外孙要回去工作,母亲便站在家门口把他们送走,刚走进家门,又忍不住出来再看孩子们两眼;父亲把他们送上了出租车后,掏出钱给司机付了车费,双眼无力的望着出租车的离开。
正如《目送》里写到:“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人生走到了父母这样的年龄阶段,已经四顾苍茫,唯有不断的目送以表深情。
影片中还有个场景是,父亲一边削着藕的皮一边笑着说:我现在还能生活自理,以后生活不能处理了要怎么办?好玩儿。
是的,父亲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最沉重的话。
在我们中国的家庭教育中,总是擅长把岁月的苦难转化为财富,不依附于任何人;老人家不依附儿女,儿女也不依附父母;我们好似是一个整体,但也好似是单独的个体。所以,我们总能有强大的承受能力,也有强大的生活能力。
我们习惯了坚强和隐忍,生活给我们以苦难,而我们报之以微笑。
沈从文在《徒然草》里的一句话:仔细想来,我在世上已经了无牵挂,只对于时序节令的推移,还不能忘怀。
这已经是莫大的宽慰,只要爱仍在心头,生活就会在继续,就像油菜花仍然年年开放,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它自岿然不动。
四、愿如梁上燕,岁岁来相见
当雪下来的时候,父母亲又去到了姐姐的墓地,将墓碑上的积雪轻轻扫去。父亲一笔一笔地用拐杖在雪地里写下了姐姐的名字。
当春天再来的时候,父亲爱上了养蜜蜂,每天吃完饭就要去看蜜蜂。母亲笑着说:你爸现在把蜜蜂当自己的初恋情人。
春天来了,燕子又回来了,母亲说:燕子绕梁才好看哦。年年都来,如旧人相见,也许燕子是带着思念飞回来了。
在影片的最后,父母从悲痛中恢复过来,父亲拿起了一年没摸的笛子,年年过年都要熏的香肠,在停了一年之后,也熏了起来;而母亲的山歌,也重新再唱了起来。
生活可能永远也没法恢复到姐姐去世前的欢乐,但是相互陪伴的人,还是重新拾起生活中快乐的片段。
正如影片中的歌曲《风雨兼程》的歌词中,寄托了我们仍然对未来抱有美好的愿景。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风雨兼程。明天我也要登程,伴你风雨行。山高水长路不平,携手同攀登。还是常言说得好,风光在险峰。待到雨过天晴时,捷报化彩虹。
结尾:
这部记录片,虽然看的是别人父母的故事,但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父母的故事。我们感动和哭泣都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父母的艰辛,以及长久不能陪伴他们的遗憾。
在我们忙碌的日常时,不妨卸下工作上的重负,跟着影片一起回归田野山间,去感受我们渐渐失去的生活。
春天该很好,若你尚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