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为晴雯作芙蓉女儿诔除了思念,还隐

因为一个绣春囊,邢夫人背后使坏,挑拨王夫人和凤姐的关系,并让陪房王善保家的进行蛊惑,这才促成了抄检大观园事件。这起事件直接导致了晴雯和司琪死亡,多人被撵出贾府。“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这是王夫人在抄检大观园后撵走晴雯、蕙香等人时在怡红院说的话。在王夫人眼里,宝玉不读书上进的原因,就是被风流灵巧的晴雯所致,王夫人这种看法是源于王善保家的在她面前诬陷了晴雯。王夫人以为撵走了晴雯等漂亮丫头,已解人事的宝玉就不会被“教习坏了”,从此,宝玉就能够听从父母的训导,安下心来“好生念念那书”。可实际上宝玉之不求上进,只喜欢和女儿家们在一起厮混,主要原因并不是丫头的勾引,而是宝玉天性就是喜欢女孩。宝玉说过:“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种认识,源于他自幼就被一群女孩看着长大的,这些女孩的单纯善良,与身边男人的污浊虚伪形成鲜明对比,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宝玉,逐渐形成自己思想感情的爱憎倾向。没有了晴雯,宝玉依旧厌恶经济仕途之道,反而更加依恋身边的女孩,对“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对生命无常的体悟也有了更为深刻的感受。宝玉痛失晴雯,作《芙蓉女儿诔》祭文,追忆往昔岁月,怒斥悲剧的制造者。“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宝玉牵挂着重病的晴雯,没有办法在她临终时照看她,很无奈自己做不了主,因为“昨承严命,既趋车而远涉芳园”动不动就被差到很远的地方。他只有从丫头处得知消息,他希望晴雯能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可丫头告诉她晴雯去世之前叫了一夜的娘,并没有提到他。宝玉心里很失落,责怪她“你糊涂,想必没有听真”。另一个丫头见状,明白宝玉的心情,就安慰宝玉,说是晴雯做了芙蓉花神,听到这样的话宝玉心里才有了安慰。晴雯的离去,宝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凄凉,这和金钏儿之死时的愧疚是完全不同的。宝玉已经感受到悲凉之雾的笼罩,但他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没有权利改变任何现状,对女孩的遭遇他更加很愤慨和痛心。晴雯的死,宝玉觉得心里空了许多,甚至有些茫然。所以,宝玉才会觉得晴雯化身花神才会有那么一丝安慰,这种痛苦宝玉只能自己去排遣,《芙蓉女儿诔》就是在这种痛苦的心情下发出的呐喊。宝玉在《芙蓉女儿诔》祭文中,用纯真的感情表达了自己对晴雯的深切思念,五年零八个月的相处,完全刻在了宝玉的心里,他满怀深情地回忆了晴雯“勇补雀金裘”,“开宫镜”、“品御香”等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宝玉用最美好和热烈的辞藻赞美晴雯的高洁品行,也声泪俱下地控诉王夫人等的恶行,甚至发出了“钳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的怒吼。这篇诔文哀悼的不仅是晴雯,而是对所有青春生命的哀悼。迎春出嫁,宝玉添了孤寂之感,迎春遭“中山狼”家暴,宝玉痛心,求助被拒,大哭了一场。宝玉还没有从晴雯离世悲伤的气氛中缓过来,又得知迎春又要离开大观园了,宝玉“越发扫去了兴头,每日痴痴呆呆的”,伤感失落让宝玉心情抑郁,每日都要到迎春居住的紫菱洲,“徘徊瞻顾”,心神不宁,茫然不知所措。看到看到紫菱洲一带的寥落凄凉景象,宝玉已经感受到了离别之痛,吟出了“古人惜别怜朋友,况我今当手足情”,宝玉的不舍和无奈谁人能解。迎春的婚事贾母是不满意的,但说服不了贾赦,所有人都知道孙绍祖是个恶徒,迎春当然也听说了,明知是火坑,可还得往里跳,想来迎春的心情也是悲哀的。后来,宝玉得知迎春被虐待,就向母亲求情,希望能够留下迎春。宝玉也就是个孩子,贾母都管不了的事,王夫人如何能管。难过的宝玉,又是大哭一场。宝玉的伤心不只是和姐妹们的分离,更是为她们的命运忧虑,越来越多的事情让宝玉透不过气来,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惧是他从未有过的深切感受。晴雯死了,宝钗搬离了蘅芜苑,迎春也离开了紫菱洲,宝玉“羞辱惊恐悲凄之所致,兼以风寒外感,故酿成一疾,卧床不起。”经过月余,宝玉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宝玉最先想到的却是“纵生烦恼,也无济于事。不如还找黛玉去,相伴一时”。晴雯之死,让宝玉深刻领悟到了生命无常的幻灭之感。因此,宝玉对黛玉的情感,愈发明晰与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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