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人性考验林黛玉做事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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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和林黛玉,一个是荣国府的姨娘,一个是寄居贾府的孤女,这两个人之间貌似没有利益冲突,也从没有过言语矛盾,可架不住赵姨娘还是看不上林黛玉。《红楼梦》第67回“见土仪颦卿思故里,闻秘事凤姐讯家童”中,薛蟠外出贸易归来,给薛宝钗带了几大箱礼物,宝钗深通人情世故,便将这些礼物均匀分配,挨门挨户给贾府各人都送了一份,书中这般记载赵姨娘收到礼物后的心态:且说赵姨娘因见宝钗送了贾环些东西,心中甚是喜欢,想道:“怨不得别人都说那宝丫头好,会做人,很大方。如今看起来,果然不差。她哥哥能带了多少东西来,她挨门儿送,并不遗漏一处,也不露出谁厚谁薄,连我们这样没时运的,也都想到了。若是个林丫头,她把我们娘儿们正眼也不瞧,哪里还肯送我们东西。”一面想,一面将那些东西翻来复去的摆弄。——第67回从这段来看,赵姨娘不喜林黛玉,有两个原因:第一,“她把我们娘儿们正眼也不瞧”、第二,“哪里肯送我们东西”。先说说第一点,赵姨娘认为林黛玉日常对自己不敬重,正眼也不瞧自己,赵姨娘仿佛是出于对自我存在的执念——这么一听,她对林黛玉的嫌厌似乎是正常的。而且《红楼梦》中也有类似的情节证明了这一点,那就是第25回“魇魔法叔嫂逢五鬼”,彼时赵姨娘来看望贾宝玉,在场众多姊妹都起身让座,唯独林黛玉、王熙凤两个人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只见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个人进来瞧宝玉。李宫裁、宝钗、宝玉等都让她两个,独凤姐只和黛玉说笑,正眼也不看她。——第25回王熙凤是荣国府的管家,本身手握重权,同时爱恨分明,她压根看不上赵姨娘的卑劣品性,所以压根不理这个“长辈”;林黛玉则因为深得贾母宠爱,炙手可热,加上为人清高孤傲,目无下尘,因此也对赵姨娘露出了“不屑”的意思。赵姨娘对林黛玉的不喜,似乎就是因为这个。但这种说法并不具备说服力,因为彼时林黛玉尚且年幼,不懂成人世界的人情世故,故而这般“嚣张”,随着林黛玉年龄的增长,思想的成熟,阅历的丰富,她最终还是学会了如何“尊重”长辈。于是乎,我们看到第52回,赵姨娘进大观园来找自家女儿探春,顺路探望了下林黛玉,林黛玉对赵姨娘的接待是很有礼貌的,跟之前年幼时的“嚣张”态度判若两人:一语未了,只见赵姨娘走了进来瞧黛玉,问:“姑娘这两天好些了?”黛玉便知她是从探春处来,从门前过,顺路的人情。黛玉忙陪笑让座,说:“难为姨娘想着,怪冷的,亲身走来。”又忙命倒茶,一面又使眼色与宝玉,宝玉会意,便走了出来。——第52回林黛玉明知赵姨娘人品卑劣,也知道赵姨娘压根不是来探望自己的,只是顺路的人情。如果是以前的黛玉,可能会来一句“我就知道,不看望探春,您也不会顺路来看望我”,可眼下的林黛玉已经成熟了,所以她以礼相待,又是说软话儿,又是忙着倒茶接待。因此,赵姨娘以“林黛玉正眼也不瞧我”为理由,嫌厌林黛玉是不合理的,至少第67回赵姨娘对林黛玉态度的心理阐释,是不符合近几年林黛玉的实际性情的,人家黛玉早就不是当年的黛玉了,可赵姨娘还是当年的赵姨娘。所以,能让赵姨娘这般耿耿于怀的只能是第二个原因了——林丫头哪里肯送我们东西!这一点才是常年一直存在于赵姨娘、林黛玉之间的矛盾聚焦点。薛宝钗家境不错,哥哥薛蟠外出贸易带来礼物,宝钗分给赵姨娘一份,这属于正常的人情世故;可对于林黛玉而言,这是一种奢求,因为她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姊妹,寄居贾府多年,吃穿用度,全都依赖贾府,如何能有“礼物”来对付人情世故?这赵姨娘不管这些,她在收到薛宝钗的礼物后,立刻在心里进行对比,赞美薛宝钗的礼数,林黛玉的不懂事,至于林黛玉为啥那么穷,为啥连点礼物都送不起——不好意思,那就不是我赵姨娘思考的问题了。纵观《红楼梦》全书,林黛玉唯一一次赠送他人礼物,就是在第16回,那时她刚刚处理完父亲林如海的丧事,从姑苏回到贾府,随身带了一些笔墨纸砚之类,一一分给贾府姊妹兄弟们:宝玉心中品度黛玉,越发出落的超逸了。黛玉又带了许多书籍来,忙着打扫卧室、安插器具;又将些纸笔等物分送给宝钗、迎春、宝玉等人。——第16回有很多论者认为,林黛玉唯一一次“送礼物”,忽视了赵姨娘的儿子贾环,故而招致第67回的赵姨娘嫌厌之词。笔者认为,林黛玉也许也给贾环送了笔墨纸砚,只是被曹公略写在了“等人”二字中,但小小的笔墨纸砚,又没有人情世故的分量,赵姨娘安能放在心上?所以不管林黛玉当年有没有送贾环礼物,都不妨碍赵姨娘嫌厌林黛玉“哪里肯送我们东西”的心理认知。毕竟,赵姨娘身上的人性,是需要碎银来称量的。本文乃“红楼不红”原创,未经授权请勿转载,本文引文均来自《红楼梦》脂砚斋批评本80回本,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删除,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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