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司棋大闹厨房,仅仅只是为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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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积怨已久了。

平心而论,迎春一房,在平时的确是受气的。不说别的,就说邢岫烟来了,凤姐安排她的住处:“倘日后邢岫烟有些不遂意之事,纵然邢夫人知道了,与自己无干。”与凤姐无干,与谁有干呢?当然是与迎春有干。凤姐此举,固然是给自己推卸责任,但同时又何尝没有嫁祸迎春的恶毒?

就是在小厨房里,也确实存在歧视问题。就从柳家的和莲花儿的对话可以看出,柳家的对怡红院的要求,几乎是要一奉十,而对迎春一房的要求,则是能推就推、以次充好。

本来呢,奴才之间有了冲突,应该出主子或者管理的大丫鬟出面调解。像芳官、春燕与春燕娘争闹,宝玉就护着两个女孩子,晴雯、麝月(由袭人派出)训斥了一番,才使得婆子“自此便百依百随的,不敢倔强了。”

可是在紫菱洲里,哪里去出做主出面的人?迎春?那是个“有气的死人,连他自己尚未照管齐全”。大丫鬟?司棋自己就是最大的丫鬟,哪里有比她更大、可以庇护她的?

于是司棋就只好自己出马了。借一碗鸡蛋羹,大闹小厨房,树立自己的威信——事后柳家的虽然气得“摔碗丢盘”,却不得不“蒸了一碗蛋令人送去”。司棋大获全胜。

不仅是这一次大获全胜,但凡以后,司棋再向小厨房要点什么东西,柳嫂子还敢驳回吗?推而广之,如果不是莺儿,而是司棋,在园子里摘了几朵花、几枝柳,何婆子有前车之鉴,还敢干涉阻拦吗?甚至于其他房里的丫头、媳妇们,遇到与紫菱洲的矛盾,是会颐指气使,还是要考虑一下司棋发威的后果?

虽然迎春懦弱,但司棋却能替自己立威。而立威的由头,就是一碗不起眼的蒸鸡蛋。

再往下说两句。有人认为迎春懦弱,需要身边的大丫环还扶持、协助她。这方面的因素不会没有,不过通览全书,司棋恐怕更多地,是替自己争取利益,而不是忠心于迎春。否则很难解释,岫烟为何会屡受丫环婆子的敲诈,不得不买酒买点心请她们。难道是出于迎春的授意?难道岫烟受窘,迎春会没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触?

迎春无法挟制司棋。司棋也不愿受任何人的挟制。这个胆大妄为、仗势欺人的女孩,却有着超越阶级、阶层的勇气,不受地位、身份的束缚。甚至对爱情的大胆追求,也是她勇气的一个表现。

这种勇气是很可贵的。但在那个时代、那个环境,却是注定没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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