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故事赏析561贾探春蠲了头油脂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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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买办玩心计买来的胭脂水粉不能用造成贾府重复开支却一直没人追究

平儿过来,只见院中寂静,丫环婆子都站在窗外听候。

平儿进入厅中,他姐妹姑嫂三人正商议些家务,说的便是年内来大家请吃酒,他家中花园中事故。见他来了,探春便命他脚踏上坐了,因说道:我想的事,不为别的,只想着我们一月所用的头油脂粉又是二两的事。……你奶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平儿解释了头油脂粉银子和姑娘们每月二两的重叠,是因为买办所买的不能用。

平儿便笑道:买办买的是那东西,别人买了好的来,买办的也不依他,又说他使坏心,要夺他的买办。所以他们宁可得罪了里头,不肯得罪了外头办事的。要是姑娘们使了奶妈子们,他们也就不敢说闲话了。

探春上任伊始,给赵姨娘的亲弟弟赵国基发丧费,坚守原则,宣示规矩,制服了管家媳妇吴新登家的等众刁奴;花了贾府少爷上学的零花钱,涉及红楼宝贝贾宝玉,共同理事的李纨的儿子贾兰,还有自己的胞弟贾环。

平儿进来,探春讲起她要做的另一件事。也是重复花钱的事:姑娘们各房的妆粉钱与月钱重复。贾家各房费用每月都有定例,月钱对主人来说算零花钱。另外还有些需要额外拨款,例如胭脂水粉银子通过买办代领,统一买来分发到各方。

妆粉钱能让丫头们省下月钱多攒些私房钱。但对官中来说,就是浪费。贾家丫头、奴才全由主子供养着,姑娘和丫头们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由官中负担,月钱是给予她们的生活补贴。连胭脂水粉都不用买,还要花钱干什么?

平儿解释,每月二两月钱,是以备不时之需。妆粉银子是固定惯例,由买办领了这笔开支,外头买来分发。官中批给买办每个月上百两银子的脂粉钱,买办们采购的胭脂水粉,价钱不过三五十两,其他就落入了他们的腰包。买回来应付各房的太太、奶奶、姑娘和丫头们。结果买来的那些东西根本不能用,大家还要拿银子派人重新去买。派官中的人去买,买回来的东西还是那样。他们极为厉害,他们如此可恶,一直没人追究,让他们一路逍遥。

像怡红院贾宝玉都会和丫头们自己研制化妆品,还说比外头买的强。既然买办采购的胭脂水粉不能用,贾探春决定有了这笔费用,改由各房自己承担。

这还只是小项,家家其他采购,岂不是问题更大?省亲后大观园种树,拨款二百两银子委派贾芸,第一次只花五十两,其他都落入他的腰包;贾芹的差事更肥。到后面荣府穷了,贾母吃的御田胭脂米都要定量磕着头做帽子。王夫人解释说外头买的不可口,买的都是水货。可见到那时候买办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买办的问题上下都心知肚明。王熙凤能不知道?怎么不管?怕是吃人家的嘴短,她经常收礼,例如买办们孝敬了贾琏、王熙凤。贾探春要花了这一份妆粉银子,以后都从月钱里出。多年来,买办们以次充好的问题如此严重,各层主子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就连贾探春也没有深究买办之责的意思,免了妆粉银子,只不过象征性地敲山震虎一下。贾探春即使发现更深层的问题,却也没有办法根本解决。

贾家管事形成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如果治罪钱华,就会牵扯出吴新登、戴良、林之孝、赖大甚至贾琏、王熙凤。那样的话不但没法管理,还会引起致命的动荡。

贾家奴才尾大不掉,何尝不是当时王朝面临的问题?皇帝要收拾贾家,也不是一家一户的问题。这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太复杂。动贾家,弄不好会把皇位弄没了。

探春见平儿来后,先讲了各房妆粉银子的问题。由于买办不利双重浪费,不如将妆粉银子革除,改由各房用月钱自行购买。

我们每月有二两月例银,丫头们又另有月例,怎么每人每月又另外开支二两头油脂粉银?这跟才刚上学的八两一样,是重复支出,你奶奶怎么没想到?

平儿如同答记者问:月例二两是姑娘奶奶们的零花钱。头油粉脂钱另外开支每人二两,采取的是集中采买的供给制。关键是买办的问题,或不是脱了空,迟了些,就不是正经货。用假冒伪劣用不得的水货来搪塞。有一半的人不用,自己花钱再买。

福利供给问题,从来都说是管理的大问题,买办与商人勾结,钻大锅饭供给制的空子。探春拍板道:不如竟把买办的每月每人二两卖了为是。理由是:钱费两起,东西又白丢了一半,通算起来反费了两份。

这里涉及荣府所有女主子,也包括探春自己,还有李纨凤姐林黛玉迎春惜春,甚至可能还有享受二两银子月例姨娘,赵姨娘周姨娘,或许还有袭人平儿,还有薛宝琴邢岫烟李纹李绮等等。

待遇问题,从来都不仅仅是物质福利问题。这不光是银子节流问题,更主要的是对这些宿弊下手。这不仅仅涉及凤姐,也涉及王夫人,甚至贾母及祖宗立下的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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